【陆铮·前世之一】-《纾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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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陆钧始终不得要领。

    “不是这样的。”我三两下将包子塞进嘴里,随手将包子上的油擦在衣裳上,跳起来捡起那把剑,舞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兄长,你这里要用手臂发力带动整个招式送出去。”我比划起来,将整套剑法舞了一遍,一边比划一边说,“还有这个招式,要慢,柔中带刚。”

    陆钧呆呆愣愣,正好父亲出来,站在廊下看我。

    我心中得意,又将剑法耍了一遍,想起话本子上那些高人指点徒弟的语气:“这个不要一板一眼地做,收放自如,行云流水.”

    正说着,一柄剑朝我袭来,我下意识地一挡——“当”的一声,剑刃一撞,迸发出火星。

    我的身躯被震得发麻,虎口已经没有了知觉。但心中却不自然地雀跃起来,咬紧牙关死死攥紧剑柄,与父亲过了两招,终是败下阵来。

    剑被震飞的那一瞬,我沮丧极了。耷拉着肩,低垂着头,站在院中。

    父亲走了过来,我抬起头看他,他没有夸奖我,也没有安慰我,更没有评价我的剑法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很深沉,我读不懂。只察觉了冷漠和疏远。他默默拾起剑,说了一句:“吃早饭去吧。”

    他坐在圆桌的上位,端着碗,看我站在院中,露出不悦:“还杵在那里做什么?吃饭!”

    我想说我已经吃过包子了。他反正也不关心,也不在乎。我撒开脚丫子跑,不住地跑,跑到山野里,跑到田埂上,跑到小溪边。

    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。我捉起袖子狠狠一擦。

    再也不要理他们!

    我在山沟沟里玩了一天,回家就被父亲打了。

    但我一滴眼泪也没有流,嘴唇咬紫了、咬破了,也没有流泪。

    半夜我趴在床上睡觉,母亲一边擦泪一边替我上药。我本来睡着了,却被药酒杀得疼醒了。听见父母亲在说话,我就闭眼装睡。

    “他是你儿子,又不是你敌人!”

    “他被骄纵太久了。”父亲沉声说道。

    “有本事,你就别当将军,在家里守着,孩子自然顺着你长。我们三年两载才回来一次,你回来就打,孩子连爹娘都不喊,你高兴了?”

    父亲沉默了。

    在我以为就要沉默一整晚时,他又开了口:“带他回京吧。”

    母亲问:“京里交给谁管?我们下个月又要走。”

    父亲深深吸了一口气,又缓缓吁出来:“孩子大了,早该启蒙。就让他跟着皇子们上学——”

    母亲急了,声音也拔高了起来:“你!陆孝勇,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?!这个兵权就不能放一放?!别的也就算了,如今还要把铮儿送进那里去!”

    父亲再次沉默了。

    “菁娘,”他唤着母亲的闺名,“如今已经不是我想不想的事了”

    母亲啜泣起来,后来开始低声呜咽。

    “铮儿习武有天赋。但若成了武将,将来还是要走我的路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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